自由投槁:香港的教育制度

作者:楊建倫
 



 
        在六月二十八日,本人參與了一個由進念主辦,戚本盛主講關於教育的講座。現就該講座提供些個人意見。首先,該講座大致可分為兩部份。第一部份是介紹巴西教育理論家Paulo Freire 的思想。根據Freire 思想,現代教育的問題是將教育視為靜止的、已然完整的知識體系的傳遞。然而在Freire 眼中,教育應是動態的,生活中實踐的 (很有後現代主義者如Foucault 及Lyotard對知識理解的味道) 。故此,學習的三個層次是to see, to judge, and to act。而並不是單向的填塞。

        接著,講者與在座者就香港教育制度提出了許多見解與討論。其中就香港教育問題提出了許多方面的探討。包括香港教材的欠缺批判性及與生活脫節;考試制度跟marking scheme對知識價值的扭曲;教師質素的優劣及其影響;校園文化及整體社會制度的探討;以及香港學生在此制度下的處境及反應。

        縱觀香港教育問題,本人覺得無疑是雜亂紛陳的,教育制度及其他社會團體同樣佔有舉足輕重的位置,包括校長、校董及學生家長以致整個文化氣候。本人現嘗試提出兩個方向及實踐細節提出些觀點。

        (一) 學生為本,生活為重 (主要英語教學為例) 。在Freire 思想中,語言並不是中性客觀的。而是包含了很多歷史因素及權力關係。這是很具批判性的學習語言角度/態度。反觀香港教育制度,語言學習不但沒有批判性,甚至作為溝通工具亦談不上,只淪為一些機械化格式(mechanical format) 的無聊(苦悶) 鍛練。例如 I eat a apple yesterday. 跟 I ate an apple yesterday. 兩句英語,對於外國家長而言也許只是OK與 better 的分別,無損其意思的表達。可是在香港教育制度下,這兩句卻是 right 與 wrong 的分別,100分與0分的分別。這可算是語言作為溝通工具的嚴重扭曲,以致許多香港學生,不論小學、中學或更高學歷者竟不敢用英語告許別人“我昨天吃了一個蘋果”。 因為他們的信心已被扼殺,他們害怕 being wrong。

        (二) 多元、批判性價值觀的提倡。跟投身教育界的朋友聊天,慨嘆現今學校已被現代管理,功利思潮所淹沒,教師與學生被要求無止境“進步”, 整體不斷追求有型無型的目標,對秩序的要求成了無理的暴政,可堪的是有些老師雖是受害人卻不會反省,而視不必要的操控為教學必然內容,例如不少學校竟要求學生在習會時腳尖對腳?站,雙腳平站(不可單腳重心) ,雙手下垂,不能亂動。可知在國際法中,長時間不許身體郁動本身已是是一種酷刑(torture)。雖然學生習會只是十多分鐘,可是聽話的跟從足以使他們十分疲累,兼且習會時耳聽台上者卻眼看著前跟同學的頭皮,是一種精神上的分裂,若加上酷熱天氣下從頭皮傳來的氣味,更是分秒難捱。而一些pro 的老師的理據竟是為了秩序,讓台上講者視覺上井井有條。畢竟,在order 與discipline文化薰圍下成長的老師,早將此等價值視為不可逾越的教條。而學生心聲,正如文思慧在講座上提及的經驗,對很多學校而言是一種禁忌。

        要改變此文化薰圍,本人認為應分別從老師及學生入手。首先,對很多老師而言,他們是過份壓制而不自知的。故此亦當多作討論,將各校校園生活及教學法互相比較,從而讓老師們作出自我思索與反省。而各教師團體更不應只顧呼召老師們為其自身利益、尊嚴而示威,更應為學生權益,社會不義而表態,教師是許多學生的典範,以身作則是最好的教育。其次,我們應該多向學生傳遞人權、自由、公義等思想。在各學校爭取舉辦宣揚此等思想的課外活動組織,或跟現有的組織如學生團契合作。切忌如林奕華般迂腐,堅持反映式角度 (reflective approach) ,雖知在現今主流文化下,再力竭聲嘶,也只是沙灘上掙扎的小沙,不知何時被湮沒。